我是一个文科生,曾接受整整7年大学文史学科的训练。虽然这一切是在一个以理工科为主的院校里完成的,但谈到科学技术,我仍觉得非常遥远,许多知识都在我的学识领域以外。《科技导报》是中国科协学术会刊,我能与它结缘纯属偶然。2006年硕士毕业后,一心想进杂志社做编辑的我,听说《科技导报》招人,又是一本综合性的学术刊物,就兴冲冲地应聘进来。进来后才知道,自冯长根老师担任主编后,杂志就开始转型,只刊登自然科学类的学术文章,而且还提出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口号:打造中国的《科学》和《自然》!这是一个不仅可以称之为大胆,甚至被外人称之为狂妄的口号。而喊出这个口号的人,就是《科技导报》的主编冯长根教授。
我与冯老师的接触很少,在导报编辑部工作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总共见面也不过五六次吧!而每次所谓的见面,也只是他在台上讲话,我在台下听着记笔记,面对面的交流就更谈不上了。冯老师是北京理工大学应用化学专业博士生导师,被誉为“有国际声望的中国青年科学家”。除从事教学科研工作外,他的现任职务是中国科协党组成员、处,还兼中国化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兵工学会副理事长、欧美同学会常务副会长、国际继续工程教育协会等职务。印象里,冯老师常常穿着西装,服饰整洁,步履匆匆,我想这和他经常要主持、出席各种会议有关吧,而他平日里的工作行程想必也是安排得满满当当。所以,在《科技导报》做编辑的时候,我心头总有一个疑问,不就是一份学术刊物吗,为何能让冯老师倾注如此多的精力和热情?
第一次和冯老师直接打交道,是在中国科协科技期刊与新闻媒体见面会上。这个见面会制度是在冯老师的提议下建立起来的,旨在为科技学术期刊和大众媒体建立起一个交流互动的平台,把最新的学术成果第一时间通过媒体介绍给公众。每个月,一些科技期刊编辑部都会遴选出最有新闻价值的原创学术论文,推荐给大众媒体选登。那次见面会恰逢中秋,冯老师专程赶来,很风趣地说:牛郎和织女每年七夕都要相会,我们这个媒体见面会也是想在科技期刊与新闻媒体之间牵一条红线,让大家月月相会,使更多的人了解科技工作者在做什么,做出了什么成果。今天我就来牵这根红线,为大家服务。虽然此时冯老师的身份是中国科协处的,但那朴实的言语中自然流露出来的敬业和实干精神,与我想象中的科技工作者是相通的。
谁都知道《科学》和《自然》是自然科学界具有世界影响的期刊,都有100多年的办刊历史。《科技导报》1980年由杨振宁、李政道等著名华裔科学家在美国创办,后转为中国科协学术会刊,至今只有不到30年的历史,把奋斗目标定位在《科学》和《自然》上,压力可想而知,难度可想而知。冯老师曾对我们说,他每天晚上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总是摆上4本杂志:中间是《自然》和《科学》,一边是《科技导报》,一边是《安全与环境学报》冯老师主编的另一本杂志。他会把这几本杂志翻来覆去地看,从排版、装帧设计到栏目文章,相互比较,反复思考,寻找差距,探寻出改进的办法。
冯老师是科协处,按理《科技导报》主编不过是个挂名的头衔,可他却每周必来编辑部“报到”。而之所以大家每次对他的到来都“如临大敌”,并不是因为要应付顶头上司的视察,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冯太敬业了,每次都是“有备而来”:从每半个月的编辑部专稿构想,到各新闻栏目的信息采编加工,那架势颇有点像“师傅带徒弟”。每次冯老师一走,每个编辑的案头都会多出一摞需要加工编辑的资料。冯老师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不肯把“权力下放”,但我们却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对自己所设定的理想的执着追求,以及培养青年编辑的良苦用心。除了指导《科技导报》工作外,冯老师还亲自为刊物撰稿,每期的《主编心语》栏目都有他一篇文章,让研究生读者分享他学术研究工作的心得。透过那些冷静凝练的文字,我想象得出冯老师写作时的兴奋和期待期待更多的青年学子和他一同献身于中国的科技事业。而我总觉得,就个人性情来说,冯老师似乎更适合书斋里安静的研究生活,更像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学者。但他却从书斋中走了出来,带领并团结更多的科技工作者为国家和人民做事。所以,我现在还记得苏青副主编在社里的年终总结会上深有感触地跟大家说的那段话:自改版、扩版以来,大家都很辛苦;但是,如果没有冯整天“催着逼着”我们干,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科技导报》。
我想,中国的科学界,对《科学》和《自然》多少都会有一些不解的情结吧。科技大国的梦想,需要几代人的坚持和努力,它来自于一种理想的力量,而由此激发出的热情和则可以感动更多的人。离开《科技导报》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每每回忆起在那里工作的日子,记忆里总会浮现冯老师脸上带着的那份淡定自若的微笑。他那份微笑的背后,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是一份充满期待的理想。